《置身事内》简单梳理（置身事内）书评

方式。政府不仅是蛋糕的分配者还深入地参与蛋糕制作中。在考核的激励下，地方有很强的动机拉动经济增长，

第一章，ZG政府的组织形式及经济运作方式。政府不仅是蛋糕的分配者还深入地参与蛋糕制作中。在考核的激励下，地方有很强的动机拉动经济增长，招商引资则是经济增长的主要进路。地方政府是城市土地的所有者，为了招商引资发展经济，会把工业用地以非常优惠的价格转让给企业使用，并负责对土地进行一系列初期开发。（P 41）除了低价提供土地使用权，政府还会在资金、税收、政策等方面为企业提供支持。P 11作者指出在帝制时期地方精英自治（“皇权不下县”）是值得商榷的，可参见《皇权不下县？》。

第二章，中国财税政策变迁及“土地财政”。在政府间财政管理体制一直在集Q与分权、高度集中与财政包干之间来回摇摆。（《转型中的地方政府》C 4.1）改开后，1980-1993开始实施财政包干体制——地方政府成为财政收入的分成者，有利于调动地方政府发展经济的积极性。财政包干造成了“两个比重”不断降低：中央财政预算收入占全国财政预算总收入的比重越来越低，而全国财政预算总收入占GDP的比重也越来越低。（P 51）1994年的分税制改革把税收分为三类：中央税（如关税）、地方税（如营业税）、共享税（如增值税）。（P53）分税制减少了地方可支配的财政资源，中央转移支付和税收返还可以填补预算内收支缺口。另一方面地方增加预算外收入，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围绕土地出让和开发所产生的“土地财政”。（P59）“土地财政”包括直接和土地相关的税收以及和房地产开发相关的增值税和企业所得税。2018年“土地财政”收入相当于地方公共预算收入的89%。跟土地转让有关的支出总体与收入相当，地方政府本来也不是靠卖地赚钱，它真正要的是土地开发之后吸引来的工商业经济活动。（P65）一方面低价供应大量工业用地，招商引资；另一方面限制商住用地供给（尤其是住宅用地），从不断攀升的地价中赚取土地垄断收益。（P66）土地真正的力量还不在“土地财政”，而在以土地为抵押而撬动的银行信贷与其他各路资金。（P80）

第三章，政府投融资方式及债务隐忧。政府主要通过“地方政府融资平台”（城投）表外融资，其实是政府的隐性负债。平台类公司具有的特点：一是大量持有从政府取得的土地使用权，二是依赖政府补贴，三是政府隐性担保。（19年左右城投债出现暴雷，担保也不一定保险）只要不断地投资和建设能带来持续的经济增长，城市就会扩张，地价就会上涨，就可以偿还连本带利越滚越多的债务。可经济增速一旦放缓，地价下跌，土地出让收入减少，累积的债务就会成为沉重的负担，可能压垮融资平台甚至地方政府。（P94）城投公司主要靠银行贷款融资，城投债大多被银行持有，故债务风险主要集中在银行。近十年来通过债务置换、融资平台转型、资管新规等方式控制地方政府隐性债务。

第四章，政府引导产业发展的方式。第一个例子是显示面板行业，该行业一条生产线的投资动辄百亿，规模效应明显，上下游也会向周围聚集。政府通过直接投资、低息贴息贷款、政府直接补贴等方式资助京东方。第二个例子是光伏产业，2000-2010年的光伏产品主要出口欧美市场，德国等国家通过“标杆电价”补贴（feed-in tariff，FiT）装机。美国和欧盟从2011年开始大幅削减光伏补贴并对中国企业展开“反倾销，反补贴”调查。2012年前后，我国很多光伏企业倒闭。在规模经济和技术进步的驱动之下，光伏组件的价格在2010-2019下降了85%，同期的全球装机总量上升了16倍。我国国内市场也已成为全球最大的光伏市场，装机总量占全球的三分之一。（P136）与世界各国一样，我国的电价补贴也随时间逐步下调，以引导光伏企业不断降低成本。但装机量的急速上涨造成了补贴资金严重不足，拖欠补贴现象严重。（P140）“东亚经济奇迹”一个很重要的特点，就是政府帮助本土企业进入复杂度很高的行业，充分利用其中的学习效应、规模效应和技术外溢效应，迅速提升本土制造业的技术能力和国际竞争力。（P131）横向比较台日韩中四者是一个有意思的题目。从2014年开始，政府产业引导基金成为高新产业的重要方式。私募基金运作中出钱的人叫“有限合伙人”（limited partner, LP），管钱和投资的人叫“普通合伙人”（general partner, GP）。LP把钱交给GP投资和运作，同时付给GP两种费用：一种是基本管理费，另一种是绩效提成。产业引导基金或投资基金的特点是大多数引导基金不直接投资企业，而是做LP，把钱交给市场化的私募基金的GP去投资企业。一支私募基金的LP通常有多个，不止有政府引导基金，还有其他社会资本。因此通过投资一支私募基金，有限的政府基金就可以带动更多社会资本投资目标产业，故称为“产业引导”基金。因为政府引导基金本身就是一支基金，投资对象又是各种私募基金，所以也被称为“基金中的基金”或“母基金”（fund of funds, FOF）。（P153）

第五章，畸形的城市化。三大问题，居民部门高负债率，区域发展不均衡，经济衰退时期底层获得感减少。中国特有的城市土地国有制度，为政府垄断土地一级市场创造了条件，将这笔隐匿的财富变成了启动城市化的巨大资本，但也让地方财源高度依赖土地价值，依赖房地产和房价。房价连着地价，地价连着财政，财政连着基础设施投资，于是经济增长、地方财政、银行、房地产之间就形成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复杂关系。这种以土地为中心的城市化忽视了城市化的真正核心：人，高投资压缩了消费。地价要靠房价拉动，但房价要由老百姓买单，按揭要靠买房者的收入来还。所以土地的资本化，实质是个人收入的资本化。支撑房价和地价的，是人的收入。忽略了人，忽略了城市化本该服务于人，本该为人创造更好的环境和更高的收入，城市化就入了歧途。（P172）“两房”（非银住房抵押贷款公司）买入银行的按揭贷款，相当于借钱给银行发放更多按揭。（购买其他机构的住房抵押贷款，并将其中部分证券化候打包出售给投资者）住房按揭资产证券（RMBS）有着出表的作用。

第六章，债务的风险。债务缺乏弹性而收入变化弹性大。人们在乐观时往往会低估负债的风险，过多借债。当风险出现时，又会因为债务负担沉重而缺乏腾挪空间，没办法应对。（P207）2018年末，我国的债务总量达到了GDP的258%，已经和美国持平（257%）也远高于一些发展中大国，而且我国债务增长的速度快于这些国家，债务总量在10年间增加了5.5倍。（P208）负债率高的经济中，资产价格的下跌往往迅猛。若债务太重，收入不够还本，甚至不够还息，就只能变卖资产，抛售的人多了，资产价格就会跳水。资产价格下跌会引起信贷收缩，导致资金链断裂。债务累积或“加杠杆”的过程，就是人与人之间商业往来增加的过程，会推动经济繁荣。而债务紧缩或“去杠杆”也就是商业活动减少的过程，会带来经济衰退。（P211）化解债务风险方法有三，第一类是以增发货币来降低利率；第二类方式是“量化宽松”，即央行增发货币来买入各类资产，把货币注入经济；第三类做法是赤字货币化（离玩完不远了），由财政部发债融资，央行直接印钱买过来，无需其他金融机构参与也无需支付利息。

第七章，全面失衡。一是居民收入、消费占比低，二是产能过剩债务过高，三是出口失速。

作者用平实的语言介绍近二十年“中国模式”的运作方式，扩展阅读指明了延伸学习的方向，是普通人了解当下及未来的入门之书。拳拳之心见于“生活过得好一点，比大多数宏伟更宏伟”（P311），部分穿靴戴帽瑕不掩瑜。遗憾的是， “2015年8·11汇改”、“供给侧改革”、、“P2P暴雷”、“棚改货币化”、“涨价去库存”等事件笔墨很少，但也可以理解。

延伸阅读

政府运行逻辑：

中国金融现实：

Red Capitalism_ The Fragile Financial Foundation of China's Extraordinary Rise

他山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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